第三十一章 選填志願
第一節上課鐘響，導師謝老師捧著一個牛皮紙袋走近教室，行禮完畢後，謝老師便打開牛皮紙袋，按排分給同學：「今天發的是選填志願單，請大家回家和自己的爸爸媽媽討論一下該怎麼填寫志願，除了前年新增一所學校，去年也新增了一所，所以選擇比以前都多，但是這兩所學校因為還沒有學長姊考大學，所以在排名上比較不好選填，所以最好還是先討論一下再填。」
陳美玲拿到選填志願單，只覺得離聯考要接近了一點，想著想著，手心竟然濕潤了，她趕緊把選填志願單放在桌上，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但手心仍是濕潤，陳若青正好回頭：「陳美玲妳怎麼了？」
「沒事，只是手濕濕的，怕把選填志願單弄濕。」陳美玲覺得有點發窘，戴佳音湊過來輕聲說：「應該是妳看到單子在緊張吧。」
陳美玲報以一笑，又繼續看著單子，填志願單實際上並不難，因為總共也才十一個學校，前面三個學校是固定的，排名最後的三所學校也是固定的，需要謹慎排序列的學校只有中間五所學校，可是看看自己的成績，陳美玲想著以自己的成績應該就是落在最後三所學校的其中一所吧，所以她便用鉛筆先填上了志願，陳若青看著陳美玲率性地填著志願，憂心地問：「陳美玲，妳這樣不好吧？還是要和爸爸媽媽和老師討論一下再填比較好呢。」
「我想我應該知道會上哪一所了，所以前面怎麼填應該沒關係吧。」陳美玲似乎已接近放棄的狀態，戴佳音手快，趁陳美玲沒壓好志願單，一把抽走，拿橡皮擦把陳美玲寫的志願擦掉，才還給她：「妳不要擅自決定，聽聽大人的意見總是好的。」
陳美玲沒再動筆，她想著這志願單應該不適合給媽媽看吧，但是畢竟她在課業上從沒有做過隱瞞父母的事，所以最後這張選填志願單和四次的模擬考成績單還是放在客廳的桌上讓全家檢視。
「美玲這成績恐怕就是第十或第十一志願了。」王淑芬蹙著眉說。
「不然就按一般的志願去填就好了。」陳明雄一面看著電視一面說。
「我覺得還是要好好填一下中間的志願，說不定美玲努力這幾個月成績可以再往前衝。」陳志英說。陳珮玲則問：「美玲，老師有說中間志願應該怎麼填嗎？」
「老師才剛發下來，還沒有特別說，只叫我們先回家和父母討論。」
「這樣好了，志英、珮玲，」陳明雄問：「你們應該也有同學在其他學校吧，哪個學校風評好就放前面，如果風評都差不多，那就看哪一所學校離家裡比較近就填前面。」
「我是覺得第四志願離家裡實在太遠了，往下填好了。」王淑芬的提議，陳志英和陳珮玲都覺得不錯，陳珮玲說：「我看四、五、六、七、八這五個學校好像都差不多，但是第四、第五和第七都離家裡太遠了，第六和第八是新學校，風評也不差，不如就換一下吧。」
「我也是這樣認為，」陳志英說：「第八志願離家裡比較近，過個橋便到了，不如把第八志願填在第四序列好了。」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幫陳美玲分派了高中的志願單，陳美玲想著反正也讀不到，便由著父母兄姊的安排，第二天一早便將志願單交還老師了。
下午打掃時間，謝老師要陳美玲把自己的打掃工作做完後去導師辦公室找她。所以陳美玲把分派的擦窗戶的工作做好後，便趕緊到導師辦公室。謝老師正看著班上同學的志願單，一見到陳美玲進辦公室，便拉張椅子擺在自己座位旁邊，並向陳美玲招招手示意她坐下，謝老師從志願單上拿出陳美玲的單子：「這是妳爸爸媽媽同意的填法嗎？」
陳美玲點頭示意，謝老師沉思一陣，才又說：「妳這個填法和一般的志願序列有很大的不同呢。妳爸爸媽媽是用什麼樣的想法和妳討論順序呢？」
陳美玲歪頭想了一下，才說：「是用離家遠近的順序去填的…我想，以我的成績，這樣的填法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謝老師舒了口氣，又拿了陳美玲的志願單沉思許久，陳美玲想著，謝老師有必要為自己的志願單這麼費神嗎？反正後面三個志願已經照一般排名填了，還有什麼好想的呢？這樣冷肅的氣氛僵持了一陣，導師辦公室很大，不時有其他老師和同學進進出出，陳美玲無意識地看著門口進出的人，只想謝老師趕快讓她離開。
等了許久，謝老師嘆口氣，說：「陳美玲，我一直不覺得妳的成績只能考最後三所學校，只要妳的數學和理化起得來，至少第三、第四志願一定不會有問題的。我知道妳的哥哥姊姊都唸第一志願的學校，妳也不要這樣灰心，」
「我們每個人都要把自己的目標定得高一點，這樣雖然不一定達到目標，但妳最後的努力結果通常都不會離妳的目標太遠。如果妳訂的目標是第一志願，妳就會為了擠進第一志願的窄門而更加努力，這樣妳說不定真的進得了第一志願，即使仍然擠不進去，也還可以到第三或第四志願，如果妳一開始的目標就放在最後的志願，很可能聯考完才發現連最後一個志願都上不了。那是因為妳一開始設定的目標太低，所以你相應的努力程度就會減少。」謝老師見陳美玲不說話，又繼續勸說：「我雖然不鼓勵妳們這麼早就開始注意男生，但我覺得秦詩涵很喜歡康仲威，所以她唸書特別努力，因為她一直盼望著能和康仲威一起上第一志願的學校，畢竟兩所學校在隔壁。我覺得這對秦詩涵來說是唸書的一個很好的動力，妳不妨也想著一個妳努力要考上第一志願的理由，像是能當姊姊的學妹什麼的，增加妳的動力，好不好？」
陳美玲突然想起邱韡，她點點頭表示答應。謝老師拿出志願單：「這是妳父母親和妳討論過的志願選填方式，我就不再大幅更改了，不過妳把第八志願填到第四志願，我覺得太冒險了，第六志願的學校離妳家應該也沒有很遠，雖然現在才第一屆，但聽說口碑不錯，我還是強烈建議妳，至少把第六志願的序列填到第四序列，第八志願往後移到第五序列，其他的我就不改了，這樣好嗎？」
陳美玲想著老師苦口婆心的勸了她那麼久，心裡很感動，她深深覺得老師一定是為她好才希望她更動學校的排序，於是她答應了老師，調整了學校排名的順序。才填好，抬頭便見謝培中站在謝老師身旁正看著她填志願，吃了一驚，謝老師朝陳美玲眼光望去，便問：「你是三班的同學，有什麼事嗎？」
謝培中拿出數學考卷遞給謝老師：「呃…我上個禮拜來不及把數學考卷寫完，所以我們老師叫我寫完自己拿給您，幫忙…幫忙轉交給…」
「你是幫陳老師寫數學考卷答案的同學嗎？」謝老師終於知道謝培中要表達的意思了，謝培中點頭如搗蒜，想著不用再解釋，心裡頓時輕鬆不少，趕緊把考卷遞給謝老師便匆匆走了。
謝老師看一下考卷後，將考卷給了陳美玲：「陳老師也很關心妳，一心想把妳的數學拉起來，還讓班上同學專程寫答案讓妳讀，妳真的要好好背，能背多少算多少。妳的數學成績不是慢慢進步了嗎？如果照這樣的進度，聯考時妳的數學成績一定會超過七十分的。」
陳美玲收下了考卷，向老師道聲謝，離開了導師辦公室。今天的春日夕陽隔外豔麗，搭著涼爽的清風，陳美玲也下了決心，決定向不可能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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